很久以前,在乌蒙山脚下,白水河象一条驯顺的解银龙,平稳地在山谷间流淌,浇灌着两岸田坝里的稻田。这里的布依人民,依靠这银子般的白水,勤劳地耕种,和平和生活。大家团结和睦,亲如一家。后来,白水河上游的上硐寨出了一个黑心的抱赛(头领)。抱赛前额鼓鼓,眼睛圆圆的,一脸横肉。他霸占了四方的田坝,八乡的山林,连白水河里的鱼虾和水蛇也是他的。所有的布依百姓,都成了他的独外(奴隶)。抱赛象使牛马一样要大家给他种田捞鱼,他却花天酒地,成天享受。抱赛从很远的地方抢来一个漂亮的布依姑娘,一年后生了一个女娃娃。抱赛又想去抢第二个女人,就逼着妻子去跳白水河。
那一天,白水河边阴风惨惨,凄楚的哭声引得河水也跟着呜呜咽咽,听着真叫人心碎。女人被逼着一头栽进河里,从下游的漩涡中飞出来,悲愤地冲上蓝天,象一个穿着蜡染百褶裙的布依妇女。
十五年后,抱赛的女儿阿果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抱赛把她关在牛棚楼上织布绣花,不准她出来见人。
抱赛家的看牛娃八哥每天把牛吆出吆进,都听见楼上“咿哐咿哐”的织布声和阿果悲怨的歌声。八哥心里十分同情苦命的阿果。
有一天,八哥在白水河边放牛,捡到一只被抱赛射伤后死在河边的雁鹅。八哥悄悄地把雁鹅的两条长腿砍下来,做成一对姊妹箫。
八哥晚上他和老牛睡在一起,配合着楼上阿果悲愤的歌声,吹起箫来。吹啊唱啊,吹得老牛竖起了耳朵,唱得老牛掉下了眼泪。
老牛突然愤怒地昂起了双角,角尖把楼板戳破。阿果俯身从破洞里看八哥,八哥抬头从破洞里看阿果。四只泪眼一直凝视着,阿果的泪珠滴下来,落到八哥脸上的两只酒窝里。
从此,一到晚上歌声萧声从来没断过。歌声为他们表心愿,泪水为他们诉衷情。可惜,抱赛决不会把阿果嫁给八哥。
一天晚上,阿果唱累了,八哥吹累了,一个俯下身,一个抬起头,四只眼睛看啊看。看到公鸡报了晓,看到雀儿闹枝头。厢房上飞来一只喜鹊,喳喳叫唤着。
老牛说话了:“八哥呀,阿果呀。快趁天还没亮,抱赛还睡着,你们离开这黑窝,顺着白水河走吧,奔吧,那里有幸福的生活等着你们。”
阿果说:“老牛公公啊!我被锁在这个笼子里,怎么跟八哥去寻找幸福啊?”
老牛不说话,昂起头,用两只角撬开一块楼板。阿果顺着牛角梭下来,八哥接着她,双双奔向白水河。
他们在岸边砍了几棵斑竹,做成筏子,一个吹箫,一个唱歌,顺水漂去,去寻找幸福自由的生活。
抱赛醒来了,找不见阿果,喊了一伙狗腿子,驾上九只大船,顺白水河去追赶。
竹筏走得慢,大船快如飞。眼看抱赛就要追上阿果他们了。这时天上飞来一只老喜鹊,衔来一支织布梭,丢给阿果。阿果用梭子往后一划,扔进河里。顿时竹筏后大船前出现一道瀑布。第一只大船摔破了,还有八只大船却追上来了,喜鹊又飞来丢给阿果第二只梭。阿果双往后一划,扔进河里,成了第二道瀑布,第二只大船又摔破了。老喜鹊衔来八只梭子,八只大船都摔破了,白水河上出现了八道瀑布。抱赛自己乘的那只大船,仍然飞快追了上来,眼看就要抓住阿果和八哥了。喜鹊没有梭子了,落在岸上的一棵黄果树上惊叫。
大船冲了上来,抱赛怒眼圆睁,伸出黑爪。老喜鹊突然啄下自己一片羽毛,扔给阿果。阿果接着,羽毛变成了一根银簪。阿果用银簪往后一划,扔进河里。只听轰隆一声,石破天惊,白水河床一落千丈,抱赛的大船掉进万丈深渊,无影无踪。阿果和八哥坐着竹筏,唱着歌,吹着箫,朝那幸福自由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