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年是彝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在北京举行彝族十月年庆祝活动前夕,记者就有关北京彝族年的一些问题采访了中央民族大学的岭福祥教授,岭教授是北京彝族年活动的发起者之一,二十多年来一直为这个活动默默地奉献着,对本民族的文化传统精心地呵护着。
记者(下简称记):岭教授,你们倡导并在北京组织过彝族年已经好几年了,请谈谈北京彝族年的历史好吗?
岭福祥(下简称岭):好的,北京有组织地过彝族年是从1978年开始的。文革前在北京的彝族很少,大概只有十到二十个人,一般就在紫竹院、颐和园玩玩。文革期间中断了。恢复高考之后,中央民族大学77级和78级来了一批彝族,一般年龄都比较大了,像我是78级的,来上学的时候已经30岁了,我们这些人在家乡的时候就要过彝族年,对传统比较了解。在北京的彝族多了,果基宁哈老师我们几个就发起在北京过彝族年,包括在京的所有彝族一起过。从1978年开始,基本上每年都过,中间中断过一两次。现在楚雄驻京办事处、凉山驻京办事处和中央民族大学共组成彝族年筹备组,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组织在京的彝族过年。
记:据我所知,在彝区彝族年的日期要靠占卜来选定,那么北京过彝族年的日期是怎样选定的呢?
岭:北京庆祝彝族年的日期的选定既有传统性,也有北京的特点。在彝区没有固定的日期过年,由毕摩算日子。在北京呢,则必须是在星期六,日期一般在11月20日左右。每年根据具体的情况定,比如要看一些“领袖”人物,如文艺界的人的时间安排等等。在彝族山寨中过年也是要看寨子的“领袖”人物的安排。
记:北京的彝族年都有哪些庆祝活动?其中保留了哪些传统庆祝节日的形式?
岭:庆祝活动主要有演出、聚餐、搞座谈会、研讨会、板报来宣传彝族文化等等。最主要的活动是演出,有业余的,有专业的,学生也参加演出。传统的庆祝节日的形式现在保留的很少,几乎没有了,以前人少的时候还有传统的“克则”(说唱)、摔跤,现在似乎只有在“山鹰”的歌词中才能体现一些传统。现在一般都采取舞台和观众的形式,但这种形式并不好,参与性差,但因为人太多了,找不到合适的场地,所以也只能采取这样的形式。以后如果有可能,我们打算在彝族年的时候搞一些彝族传统的民族体育,比如转磨秋、摔跤等等。
在成都,彝族比较多,过彝族年的时候一般分单位过,今年总体上选一些代表搞一个主会场。在北京,随着彝族人的增多,也会分开来过,其实现在已经出现了,比如“山鹰”他们彝族年就有小型的聚会。但是,不论以后北京过彝族年的形式怎么变,我们都要给学生过个年,最初,就由学生发起的。
记:您觉得在京彝族年的庆祝活动有什么样的意义?尤其是对年轻一代的彝族来说意义何在?您期待北京的彝族年活动有哪些作用?
岭:北京彝族年的庆祝活动可以促进彝族对本民族传统的了解,也会让在京的彝族学生安心学习,消除陌生的感觉,不至于太想家,当初我们发起过彝族年的目的之一也就是为了排解孤独。
现在的北京彝族年有一千多人参加了,而且高层次的人不断壮大。彝族地区虽然封闭,但观念不封闭,彝族人认为如果儿女能走出去,父母才是好父母。彝族人不把儿女拴在身边。现在这么多彝族能到北京来,一方面说明党的政策给了彝族很多机会,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彝族是个能干的民族。比如,1978年的时候,中央民族大学的彝族教师只有2个,现在有30多个,北京的其他高校,如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等都有彝族教师。
北京的彝族年活动可以加强彝族之间的联系,增进感情,很多人是通过彝族年彼此认识的。有些在学校教师的教育做不到的,在彝族年的活动中能做到。我们也请其他民族的人来参加我们的彝族年活动,加深对彝族和彝族文化的了解和认识。我们希望彝族与其他民族能够彼此了解对方的文化。
北京的彝族年活动对地方也有影响,比如有个贵州的彝族,原来他的家乡是不过彝族年的,但他在北京过了彝族年之后,回家乡工作就组织自己单位和其他单位的彝族一起过彝族年。现在过彝族年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彝族年活动增强了彝族之间的认同感和凝聚力,我希望年轻的彝族对本民族文化有更多的了解,参加彝族年活动的彝族不要忘了自己的民族,不要忘了为自己的民族做自己的贡献,即使现在做不了,但以后也不要忘了。时刻不要忘记你是彝族,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彝族,你的成就和过失都会影响到彝族的形象。彝族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把自己的工作搞好之余关心同胞,关心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