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族是个十分特殊的民族,来源特殊,分布特殊,教育也与众不同。一方面,由于回族信仰伊斯兰教,与伊斯兰教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而从蕃客东来开始,宗教教育便成为其教育的重要内容。
另一方面,回族主要与汉族交错杂居,生活在浩如烟海的汉文化氛围之中,讲汉语,用汉文,主客观条件都要求他们接受中国式的普通教育。因而,普通教育也成为其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两种教育伴随着穆斯林的东来和回族的形成与发展同步进行。虽然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背景下表现的程度不同,但都未曾中断,而是在发展中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即宗教教育中运用或保存着中国的传统教育形式,而普通教育中又渗透、蕴含着回族的民族精神和思想意识,从而构成了回族特殊的教育模式。两种教育兼容并蓄,共同发展,为回族培养、造就了一批批、一代代宗教及其他各类人才,促进了回族经济、文化的发展和进步。
经堂教育,亦称“寺院教育”、“回文大学”。“经”是指伊斯兰教经典,“堂”即清真寺(唐代人称清真寺为“礼堂”)。因经堂教育的场所附设在清真寺,且以传习伊斯兰教经典为主要内容,故名。
经堂教育的办学方式,是学校设在清真寺内,由阿訇招收学员若干名,先教授阿拉伯字母、拼音和初级伊斯兰教知识,然后转入“大学”,系统讲习阿拉伯文语法、修辞和《古兰经》、《圣训》、教法学等。学生修业一般三至五年不等,期间衣食住行均由清真寺所在地附近穆斯林群众供给。结业后便“穿衣挂帐”,取得当阿訇资格。
回族的普通教育,从唐宋时期“蕃学”的产生便已开始。元代,回回人定居后,为了适应中国的生活,更好地在此扎根、发展,甚至为官求仕,许多人便开始学习和接受汉语、儒学等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回回人中的上层人士及其子弟,或入私塾,或进“书院”、“国子监”,修习汉文化。有元一代,不少回回人科举入仕,或成为著名的汉学大师、诗人、画家等。明代,随着回族的形成和中国化的加剧,中国式的普通教育更加普遍。这种教育的结果是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回族文人、作家,步入仕途者也不在少数,如政治家马文瑞、海瑞,思想家李贽,诗人丁鹤年、金大车、金大舆等。
鉴于经堂教育的弊端,并受近代教育救国、科学救国思潮的影响,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些回族有识之士及宗教界人士进一步认识到,回族要发展、振兴,必须从改革教育入手。于是,他们纷纷创办新式回民普通中小学校和兼学文化知识的宗教学校。新式回民教育,代替了传统的经堂教育,为回族子弟学习汉文化和西方的先进科学文化创造了条件,使回族教育开始走上了自我改造、自我创新之路,这是回族教育史上的一次重大转折。此后,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回族的普通教育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得到了更加全面的发展。